在签约“太合音乐”后的首张个人专辑《言外之意》里,品冠彻底进入“纯天然”状态,创作以及表达两方面,都是承载着脱世气息。
所以,《言外之意》这张专辑注定是区别于主流色彩。这里没有EDM、Trap等潮流元素;这里也没有国际班底加持的大制作,这里有的只是最根源意义上的“音乐”。可以很负责任地讲,此番品冠所奉献出的就是最纯粹的音乐作品。
在我看来,这种操作是勇气的体现。这属于乐坛老江湖对于自我的坚守,无论是组合期间还是个人发展,品冠从来都不属于追逐风潮的歌手,他所擅长的就是按照自己的节奏稳步推进,我把这种方式叫做,“柔性的坚持”。
具体体现在不为潮流所动,专注于打造自己的作品,并且不声张不外露,只是淡然坚守。这种调性,特别的工匠精神。
当然,《言外之意》并不是巧夺天工的那种惊艳,而是严谨的精细。专辑里的作品从立意到具体创作手法,都相当精准细腻。由此,《言外之意》具备标准的“赏听”属性,专供慢慢品味琢磨。也就是,能够让听者停下来静下来,安心跟时间相处。
在热衷追逐热闹的乐坛里,这是难得的听觉体验,跟时间相处,进而跟自己相处,有种“佛系”的精髓。《言外之意》也确实是品冠在跟自己和谐相处的状态下完成,因为,专辑里所呈现的是最本质化的品冠,这位歌手“纯天然”的特质悉数突显。
在此有必要对“纯天然”进行详细定义。字面意思就是,原始不经由加工。对于品冠而言,在专辑保存住歌手最可贵的原生态模样,不浮夸不造作。当然,“纯天然”并不意味着就是低端粗糙,专辑《言外之意》证明,“纯天然”的创作其实最近接工艺品。专辑以“音乐创作营”的概念,邀请各路音乐人在“对弹”方式下以同一情感主题为创作灵感,彼此激荡创作理念各自写歌。由此打造出的专辑,体系清晰,内容饱满,这可比单纯依靠豪掷重金堆积起来的作品,更加讲究,更具品级。
专辑歌曲《纯天然》里讲的妙,“看似平淡,其实不简单”。这,就是对“纯天然”最完美诠释。平淡外表下深藏着充足的玄机,这是标准的向内行走的力量。讲到这里,专辑名称“言外之意”也可以正式解题,这讲是对于语言/文字内容更深层次更多侧面的探究,或许那些未曾直白表达出来的东西,才是重点。
总结品冠自带的“纯天然”,可以直接分解成创作跟演唱两方面。
创作方面的“纯天然”主要体现在对于克制跟精简的追求,打造出的都是充满轻巧感的“小”作品。专辑里前四首作品《言外之意》、《戒心伤》、《如愿以偿》、《纯天然》由品冠参与或者负责创作,完整体现出在谱曲以及写词方面的良好操作。
谱曲时追逐精简的旋律推进,四首歌曲都是标准民谣范式作品,旋律线相当清晰。《言外之意》不仅民谣而且非常童谣的感觉,简单上口的旋律,非常适于哼唱。《戒心伤》在电子音色衬托下,民谣的旋律线更具飘渺感,有种Indie-pop的味道。《如愿以偿》动用到标准的弦乐四重奏配置,从而将旋律感场面化,但不变的是民谣旋律的清新。《纯天然》则是民谣跟爵士的配搭,从而旋律兼具民谣的质朴跟爵士的自由。
写词时强调的则是克制表达,按照专辑歌曲“三言两语”的创作安排,《如愿以偿》属于“自言自语”的寂寞取向。这种容易陷于晒伤的主题,品冠的处理却是淡淡的描述,传达对“爱人”的祝福:“找个人白头到老,如愿以偿,只是没有我。”表达对往日回忆:“还有没有可能,不让时间带走所有回忆的轮廓。”这些情绪爆点都止于“表意”,并没有进行更煽情的操作。可以说,是标准的暖男式克制。
暖男向来就是品冠的标签,他也确实将此发挥到极致。当然,这并不是世俗意义上的“人设”,因为,品冠的暖是“纯天然”的。
对此,演唱方面存在最直观体现,无论哪样主题,无论怎样的技法,声线里的“温度”实时在线。专辑整体“三言两语”的创作设计,即“甜言蜜语”、“自言自语”、“箴言真语”、“绵言细语”以及“不言不语”,直接考验的就是演唱处理。针对不同主题,进行相应演唱调整才能够准确传达其中的内容。虽然品冠并不倚重超强演唱机能,但是他的优质在于,能够准确把握表达的分寸,动用最合适的方式来进行输出。
“甜言蜜语”对弹系列里以《言表》为例,这首由HUSH负责创作的歌曲,突显出刚刚好的温情。品冠的演唱选择是依靠气泡音输出,细节处动用气声烘托,由此,声线近似于耳语低吟,并且会在吐字方面有“气裹字”的效果。这种贴近耳旁的演唱,会增加真实的“温度”。“自言自语”系列里以《想》为例,韦礼安为品冠打造的这首歌曲力图呈现寂寞的味道。演唱处理时,品冠保持口腔足够松弛,咬字都呈现出柔化的倾向,从而将表达效果定位在失神的对白。若有所思,精神失焦的状态。当然,此处也并非沉溺于负面情绪,“温度”依然在线,比如在传达“刚好用思绪自我折磨”这句时,“折磨”的效果并不痛苦,只是有些许失望。
“箴言真语”系列里有陈小霞与姚若龙这对情歌王牌创作的《不会哭的人》,这首歌曲相当工整,品冠却唱出延绵的开放感。这回合,演唱选择相对高位置的共鸣,鼻咽腔参与,声线的穿透力相对加强。所以,这首歌曲的里情绪处于释放状态,来自男人内心本真的传达,这是对自我的审视。
谈到男人,专辑《言外之意》里的作品其实非常写实,其中涉及主题几乎涵盖男性朋友们都会遭遇的人生问题。从这个角度来讲,这张专辑还具备解惑的功效。
“绵言细语”系列包括知名词作者小寒作词的《纯天然》以及音乐企划人林建良来完成歌词的《难言之隐》。前者体现演唱良好的律动感,加入爵士元素的歌曲,在品冠演绎下有种醇香味道。后者则是充足气息支撑下高亢的输出,尤其歌曲在乐队化氛围里,更加突显出近似于Arena Rock的场面。当然,品冠的处理并不是歇斯底里而是满腹温情的宏大。“不言不语”系列有葛大为和文炅填词的《陀螺》和《等》,我个人尤其喜欢后者。
《等》是标准的英式摇滚作品,钢琴配搭吉他摇滚风格的配器,这算是整张专辑里最贴近“摇滚”标签的歌曲。在演唱方面,自然做足调整。加强胸声支撑,打造厚实感,中低音区输出磁感充足。并且,歌曲里呈现难得的强势释放,副歌部分达到整张专辑里最高点,当然,即便爆发品冠依然保持良好克制。这种处理基于情绪的良好管理,促使真情不至于过火,温度不至于炽烈。
基于演唱表现,可以看出无论是自己创作还是他人创作,品冠都能够顺畅地将歌曲唱进自己的频道,即在“纯天然”的氛围里进行有温度的输出。此刻,机能并不是最重要的,这种氛围跟温度才是直达心底的东西。
综合以上解读,专辑《言外之意》里,品冠同步体现出在创作以及演唱两方面的“讲究”。这种“讲究”促使这张标准的概念专辑具备普世化的感染力,既悦耳又走心。
文/赵南坊